花開遭狂雨

狂雨,攻也。小受之花甫開,便遭攻之雨蹂躪,是為花開遭狂雨。

  胡維慵的診所近日出現了入不敷支的情況,朋友有難,藍琰當然義不容辭地撕支票幫忙。夫夫二人在短時間內就把四百萬物歸原主,可他完全沒有想到,胡維慵竟然為了這件事與朱見燊鬧分手。

  「他成了我的債主了。」坐在他對面的胡維慵手中拿著筷子,皺起眉頭,「你有聽過欠債人與債主一同生活的嗎?我欠了他錢,跟他以前的關係已經結束了。」

  心上人與情敵分手,他本來應該要感到高興,起碼那張原本在八年前已經作廢的入場劵,算是又賦予了他一次入局競爭的機會。

  但是,有些過去了的東西,終究是過去了,那張卡紙都被磨蝕得看不清上頭字跡,連自己也不想再作什麼補救功夫來延長那張票的壽命。

  像現在一直在場外看著阿慵和阿燊,其實也沒什麼不好。

  從他上一回酒後吻了阿慵後,他便開始意識到,心中對這人的感覺似乎已經跟以前有所不同,尤其是,當他被告知這對走了八年的夫夫分了手的時候,心裏的第一個反應是──

  無論怎樣,就這麼吹了的話,實在太可惜了,畢竟都已經過了這麼多年。最重要的是,他知道阿慵絕對不會這麼輕易便能夠放下對阿燊的感情。

  阿慵又何必勉強自己,去遷就那個所謂原則。

  於是他對阿慵施以勸導,阿慵本來就對阿燊難以忘情,在他這麼一勸說下,也改變了開始時堅定的態度。

  「好好想想,為了你這般的偏執而放棄一段感情,值得嗎?」

  他拍了拍阿慵的肩頭,起身走了出去,那一刻,竟然起了一種,彷彿這次是真的要把親女兒嫁出去的感覺。

  就當自己是在嫁女兒又何妨,他只想改變阿慵的偏執想法,為了自己的死腦筋而使自己不高興,白白抑鬱了一場,到頭來為的又是什麼,又能得到什麼?

  幾天前,他難得約了高遠出來,正經地吃了一頓晚飯,席間他朝正埋首狂吃的高遠說了一句。

  「你年紀也不小了,如果跟那個鄰居沒進展的話,就去找個女人正正經經交往吧。」

  高遠霍地抬首,油膩膩的嘴巴先是張成O型,好一陣子才道:「你穿越了嗎?你是從未來回到這兒的?你是六十歲的藍琰?」

  藍琰抑制著自己極欲翻白眼的衝動,耐心地講解原因。「我只是不想再繼續這種生活。而且這種關係,對你、對我都只會有害無益,不如盡早戒了吧。」

  高遠將叉子上一塊切得大小適中的牛扒送進口中,咀嚼半晌,突然開口嘲笑,「喲,你的意思是說,你那荒淫無道的王朝要關門大吉了嗎?這是不是因為我讓你的身體饜足了,但心靈比以前更空虛?所以就算射了也沒快感?」

  「沒心情跟你開玩笑。」

  藍琰終於忍不住翻起了白眼,對著高遠這種人,的確會對他的說話方式敬謝不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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