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開遭狂雨

狂雨,攻也。小受之花甫開,便遭攻之雨蹂躪,是為花開遭狂雨。



校園同人《人類傳染性形態異常病毒的預防和治療》(好長的名字-_-)


販售資訊


 (注:因受封面紙張用料的影響,實物封面顏色與上圖或會有所出入,請看倌留意)


著:玄穹

繪:左貓@JOKER

頁數:178頁A5單行本

定價:HK$45

隨本附送:本中人物姦情現形照一套(四張)

配對:《做人不要太變態》 鍾俊彥 X 何嘉輝
    《蹉跎》 袁奉孝 X 郭浩
    《憑劵入場Serial no. U00001》 關燁 X 藍琰
    《我不是同性戀 續--都說了我不是同性戀》 張班長 X 洪無丹

分級:無良帶過H有,因此幼學禁(?)

試閱:http://tdtdtdywc.blogspot.hk/search/label/%E3%80%90%E6%A0%A1%E5%9C%92%E5%90%8C%E4%BA%BA%E3%80%91%E5%81%9A%E4%BA%BA%E4%B8%8D%E8%A6%81%E5%A4%AA%E8%AE%8A%E6%85%8B%EF%BC%88%E9%8D%BE%E4%BF%8A%E5%BD%A5%20X%20%E4%BD%95%E5%AE%B6%E8%BC%9D%EF%BC%89

內容簡介:

校園偶像外表 + 變態性格 = 鄰座同學
= (找他麻煩 + 性騷擾) times/sec
Assume that因鄰座是變態而所引起的癥狀
= (頭暈目眩 + 耳鳴 + 爆筋 + 吐血 + 無語 + 無奈) times/sec
∵ 現今癥狀
= (處之泰然 + 冷眼旁觀) times/sec
≠  (頭暈目眩 + 耳鳴 + 爆筋 + 吐血  + 無語 + 無奈) times/sec
∴ 可喜可賀,他終於免疫了

被這種變態吸引了注意力是很正常的事
不過像他這樣注意過度的似乎又有些不尋常
他懷疑這是不是因為與變態接觸得太頻繁
不然他也不會出現這些不正常現象……
然後,那個變態變態得被人拗彎了。
關關關關關他什麼事?!叫那不正常人類回家吃自己吧!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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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宋子眾富戶自此經常邀他為客,讓他在大廳中恣意擊筑,而他每酒過三巡後起身告辭,抱筑回到老丈人之宅,房門邊總會有一道踡曲而坐的影子,繼而在月光下迅速站起。

  「你再如此下去,秦皇帝會下令追捕你的!」

  他正要推門而入,聽見少主的話後立在原地,轉首凝睇他。少主眼中充滿責備之色,然在責備之下,那擔憂不安的情愫,赤裸裸呈現在他目光中。   

  「少主,自我身份暴露人前那日起,我已不怕秦皇帝會將我送至咸陽。」他微微一笑,又轉身步入客舍。「我本已無懼一死,又豈會受秦皇帝之令所嚇?」

  「但是我怕。」

  少主驀地吐出一句,他微怔,後即欲關上房門將那話語隔絕於外,少主卻一腳踏進舍中,雙手按住他肩膀逼迫他與他對視。

  「我曾謂不會讓你涉險於外,然而最終我卻失信於你。每一回你外出作客,我都無法肯定,此次你出門以後,還會否回來?抑或是被朝廷之人捉拿到咸陽?」

  「我無法掌握你的行蹤,也不應限制你往外作客……我只是,想圖個安心。」

  手中之筑愈顯沉重,他眼前,儼然倒映著數年前的自己,大驚失色看著故人執拾包袱準備遠行,明知伊人將隨時涉至水之湄而離去,他仍執意扯住那人衣袖,因他知道,此回一別,他將無從尋回這位故人與之相見。

  「少主,」他乾澀的嗓音在靜謐的房中響起,「請你明白……我早晚,也會離開此地。」

  他肩上的雙手倏然收緊,少主一楞,迅即回道:「不論你要到何地,我都會隨你而去。」

  那臉上的神色很是堅決,他只能報以苦笑,一路走來,他太清楚這種執迷將為少主帶來何種後果,若不及時勸止,只怕少主會成為第二個高漸離。   


  「少主上有高堂,且尚未娶妻,如此四處飄泊恐怕不妥。」

  「我意已決,若你真要離開,我亦只好有負於爹娘──」

  「為人子女,豈能如此不孝!」他聞言忍不住揚高嗓音,卻被少主一語駁回。

  「你如此不顧自己性命,難道你就無負於父母了嗎?」

  他安靜下來凝視他,反倒是少主在吼完以後即露出歉疚的表情,壓低了聲音:

  「……抱歉。我不應如此待你……但我實在,無法忍受你隨時離我而去……」

  若是無法忍受,就裝作輕鬆無懼,如他於易水畔無言擊筑,心裏告訴自己,伊人非他所能挽留,在伊人渡河以後失去蹤影,他也只求能在遠處張望,再看那人一眼。

  可惜少主似乎未能明白,在秦皇帝之詔傳來之時,他平靜回舍收拾行裝,直至有人猛地打開舍門。

  他沒有回過頭去,俐落把手中布袱打了個結,冷不防腰際纏上一雙手臂,使他忍不住皺眉,輕輕掙動要擺脫那雙手,身後之人卻像是無意放開。   


  「別去,漸離,別去。」

  少主哀求的聲音鑽進耳中,數年前的景象彷如重現,只是少主成了當時的高漸離,而他,則成了那個一去不還的刺客荊軻。

  此世間,只需要一個執迷不悟的高漸離,他無法容許有第二個同樣執著的人的出現,因為此種執著,足以誤人一生。

  「少主,你明知我必將赴咸陽,而秦皇帝之詔,亦無人能抗。」

  他嗓音冷淡,如今他必須使少主面對現實,無以改變的事實曾給予他痛楚,但他相信,此乃令少主放棄的必要方法。

  「少主,若你能及時放手,終有一日你將慶幸,當時你作出了正確的選擇。」

  放開了雙手,對伊人獨自渡河視若無睹,多年過後回想此事,便能暗自慶幸自己當日的冷靜理智,不至於使自身落得不堪之境地。

  他也曾有過如此機會,但他當時並未放在心上,直至他不由自主涉水而行時,他仍不能明瞭,自己本應留在岸上靜渡寒暑,伊人只不過,乃一名遲早離岸遠去的過路人。

  可他依然循著故人的步伐來到咸陽,晉見那使他和故人不得相見的秦皇帝,然後在皇帝侍臣一道耳語下,被押進了一間正生著爐火的密室。

  先是一股溫熱的感覺,伴隨而來的刺痛逐漸擴大,四肢被牢牢鎖上銬鐐使他無法掙扎,只得緊咬下唇抵抗痛楚,劇疼帶來了無比清晰的認知,認知勾出了他深藏在眼眶的清淚,口腔倒灌的血液腥鹹中,眼淚被蒸發得毫無痕跡。   


  眼睛往後,再也不能帶領他往那熟悉的水邊,而待他再回到水中摸索尋途,伊人已走得太遠。

  他在原處,捻弦以竹牘擊出一曲,以十指探索一段時日過後,雙手雙耳比往日更敏銳,宛若要聽見岸邊寒風吹過,捲起水中無數波光的微響。

  筑音從商變為角聲,他不禁屏住氣息,抿唇凝神,所謂伊人,正於彼岸踏著纖弱帶霜的蒹葭,冉冉踱至水邊,每一足音,皆鼓動他期待已久的心房跳動,撫筑掌指幾要輕顫起來。

  溯游從之,宛在水中央。

  「陛下小心!」

  他猛地雙掌一翻,巨響震斷了河水,蒹葭上的白露微晃跌落草叢中,他向後仰倒,灌進岸上的水流彷彿浸濕了他的髮。

  在水一方伊人停佇,他在另一方微笑著,感受點點溫熱如和煦暖陽,噴濺到他臉上。

  「荊兄,是次入秦,可有歸期?」

  他深知,其實他不需多此一問。這位故人素來言出必行,今既是不欲再等待前輩入燕,又何以談歸燕之期。

  荊兄從來不曾顧慮,他這名一直視他為至交的友人。

  他恨迫荊兄赴死的太子丹,卻更恨荊兄為了太子一言,便要衝動入秦,就算賠上性命也在所不惜。

  消息傳至薊都之時,他在城郊林間,尋得了一樹下的草叢,以鐵鋤翻開深埋叢中的軟泥。

  棕紅的泥土暴露在翠綠叢間,不知何來的執念讓他放下鐵鋤,雙手探進泥中緩緩撥出狹隘的洞口,泥中碎石割開他手掌的肌膚,他卻彷彿再也感覺不了痛,任赤色隱進軟泥,逐漸形成一足以放進一布袱的洞穴。

  捧起一旁堆疊的數件衣衫,他猶豫半晌,最終慢慢擱進那洞穴之中,撫摸那疊在最上頭的藍衣的動作,宛如當夜他髮上所得到的觸感。

  我此生最快意之事,荊兄曾道,莫過於認識了賢弟你。

  他只能報以無奈微笑,認識了此人,他才明白,原來自己亦不能免俗,擊筑之時傾聽那人放歌,便能使他感到愉悅,甚至為此種愉快的感覺,特意另造一音色更佳的筑,以助此故人之興。

  荊兄曾道,他乃他的知音,如伯牙之遇子期。

  在荊兄堅決要離開薊都之時,他曾想過,若他這名子期開口挽留,伯牙是否就會願意在薊多等待一段日子,但是那結果讓他失望。

  一切皆在他意料之中,知音又如何,對荊兄而言,高漸離不足以成為他停留下來的理由。

  他抱來一旁的筑,徐徐將那筑放在衣物旁邊,木然盯視半晌,始撥來軟泥,讓屬於荊兄的一切淹沒土下。泥上豎立的木牘一片空白,秦王已下令搜捕刺客荊軻之黨羽,在牘上留字徒為秦軍留下自身蹤跡。

  秦王搜捕刺客黨羽之時,秦軍亦已直撲燕國,以燕軍之勢,根本不足以抵抗如狼似虎的秦國大軍。

  薊都將要淪陷之際,他僅能連夜趕往鄰國,遠離故鄉非他所願,然此途乃他暫保性命的唯一辦法,未達成目的前,他不願令自己每日皆冒被秦軍認出身份之險。

  他只等待一個時機,以圓他一直以來的執念,哪怕那機會如佼人在水之涘,他亦將循道而尋。



      ※        ※        ※



  「此調既有善,亦有不善。」

  筑上竹牘一頓,擊筑人抬起了頭,黑亮的眸子直視他,他垂首急步而過,不由得懊惱自己經常不假思索衝口而出的惡習。

  此戶之少主亦是愛擊筑之人,每逢聽到筑音中有錯調,他總無法忍受地皺起眉,身為擊筑者,豈能如此不慎。

  然與此同時,看著少主坐於堂上擊筑,他便想起往日酒後放歌的荊兄,以及,那個微笑以筑音和歌的自己。

  「你究竟是何人?」

  「回少主,小人自小父母雙亡,自是無名無姓。」

  「我不相信你。」

  少主的敏銳起初令他有些不知所措,生於富戶,這少主能有這般洞察力實是難得。

  每日於宅中如其他奴僕一般作粗活,五年以來,未有不適應之感,夜晚四下皆靜之時,他便觸摸那被布帛包裹五年不曾取出的筑,指尖下微凸的弦被布緊束得無法捻動分毫。

  有時他會將筑擱放在陋室暗處,單是撫摸不能再讓他捻弦輕敲的筑,便能憶起那閉目而歌的臉,幾要令他拋開現下安穩日子,溯洄從之,在岸邊某處來回找尋,這渴望使他覺得,太過可怕。

  他為尋伊人而來,在水中失足而溺,死前猶能見那人在水中沚,他也能微笑瞑目。

  「高漸離。」

  他聽而不聞,手中掃帚頓住,抬起左手手背印著額上滲出的汗水。一人閃至他面前,伸手拿走他手中的掃帚。

  他慌忙後退一步,瞪目看著少主如洞悉了一切般續道:

  「你就是五年前,燕國刺客荊軻的黨羽高漸離。從你一開始來此處為庸,我便已觀察著你。你一言一行全然不似那些無名小輩,且比我更精於音律,我就知道,你極可能是一知音人。」

  身份被揭,他暗藏忐忑心音,開口婉道:「少主過獎了,小人豈會是那高漸離……」

  少主卻彷若未聞,眼睛瞬也不瞬地凝視他,「高漸離,秦王已併天下,若使他得悉你匿於宋子,他必取你性命。」

  他抿唇與他對視,少主眼中堅定已不容他否定事實,清朗眉目本應使不少姑娘對其青睞有加,然他想起,自三年前少主回絕丈人娶妻之要求,如今已過了娶妻之齡,而老丈人已久未過問。

  「秦皇帝曾謂,生擒高漸離者,得黃金二千鎰。」他平靜啟口,唇邊綻出淡笑,彷彿已無所懼。「少主若要得秦皇帝之賞,大可將我送抵咸陽。」

  「我已告知我爹,從今以後你便是我一人之僕,無人會得知你的身份。」少主沉道,那話語著實出乎他意料之外:「我不會讓你涉險於外。」

  雖說少主之話不在他預料之中,但他並非不能明白。尤其是,每逢他應少主之求奏畢一曲,那彷彿藏有深意的說話,在他心房外小心翼翼敲著門。

  「能有你一知音,我此生已別無所求。」

  他僅能回以一笑,輕輕掙開那執起他雙手的掌心。知音知音,他也曾為得一知音而暗喜於心,後來卻是不滿於荊兄只待他如良朋的事實,再後來,是同樣為他知己的人一去不返以後,他在水邊踟躕,終發現自己除了那人,已一無所有。

  少主的感覺,他也曾有過,僅一次的不慎失足,使他終生不得抽離其中,感受著冰冷徹骨的河水沖刷衣襬,同時張望岸邊,總相信在彼岸草叢間,必有那人的蹤影。

  「少主,擊筑雖好,畢竟此非公子人家所學,何苦終日沉迷?」

  「可是我喜歡。」

  少主手握竹牘抬首看向他,那目光太坦率不加掩飾,只能由他無語別過視線,因他了解,若他給予他回應,少主或只會愈陷愈深。

  當老丈人揭破他身份時,他暗自鬆一口氣。老丈人將他當成座上客,也不再讓他跟在少主身旁,免除了他和少主必須日夜相處的尷尬局面。

  他執牘的手靜止在半空,抬眼之時,滿廳賓客以袖拭淚的情景使他不禁愕然,環顧四周之中,一雙冷靜與他相望的眼睛分外銳利。

  猶如不容他再閃爍躲避,但他最終仍是,故作視而不見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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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這是目前為止自己寫得最滿意的唯一一篇文sosad悲哀的是這文主要寫高美人單戀不止,更是BE lollol

  如此對他也不無好處,迎娶馮姑娘,成家立室以後,妻子的存在將時刻提醒自己,如此方為正途,不能一直仰首傾慕美人而忘己之職責。

  所幸是次出巡,與往日有所分別,他的陛下不再讓他隨侍在旁,僅乘著車,緊跟在陛下大隊車馬之後,正好減少他與陛下之相處,他不能不為此吁一口氣,到底是釋然還是失落,他分不清。

  他的陛下卻在此時病了。

  每每經過那披著錦簾的車,也幾要聽見車內之人撫胸乾咳的微響,那聲音緊捆著他胸膛內跳動的內臟,每一下咳聲,無形的繩索更是束緊一分,彷如要透不過氣來,他不能安寢,只能躍下車來回踱步。

  陛下始終未有宣他入輿,他看著幾日以來,隨行的李丞相、公子胡亥,甚至趙高也已進出那車輿數次,廷尉蒙毅就如被人徹底遺忘。

  又或者,是有人暗中出言中傷他,但他侍奉陛下多年,陛下理應深明他忠於大秦之心,絕不會聽信片面之詞。

  然而數天後一道詔令,讓他多日來的鬱悶疑慮盡數爆發,全然不能自己,他看著趙高展開詔書時那唇邊的冷笑,雙手緊握成拳。

  「鑒於朕身體微恙,現命廷尉蒙毅代朕往代郡祭祀山神,以求山川諸神保朕早日復原,以享天年。蒙卿當即日啟程,不得延誤……」

  不,他的美人絕不會如此待他,即便是當日,他戀慕陛下之意被揭破,陛下亦未曾作如此命令。

  陛下是不會允許他就此離開的。

  突如其來的衝動使他開口要求,「趙大人,在下有急事要晉見陛下,煩請代為通傳一下。」

  趙高邊捲起詔書,邊斜目瞟他一眼,語氣甚是冷漠:「陛下有令,在陛下龍體康復前,任何人也不得晉見。」

  他深吸一口氣,嗓音因力持冷靜而顯得壓抑。

  「陛下如今需要侍醫,而非山川眾神。」

  「此點請蒙大人放心,」站在趙高旁邊的李丞相回道,似是有勸慰之意,「隨行侍醫已為陛下調製湯藥,以期陛下早日復原。蒙大人忠於陛下之心人盡皆知,故陛下特意指派蒙大人往代郡。」

  他冷冷回視著李丞相,這老狐狸如此精明,必定在背後計劃妥當,再說服陛下將他調往代郡,就不知那將是什麼見不得人的陰謀。

  未得陛下親口證實,他也絕不會相信此等鼠輩之言。

  「我要見陛下。」

  一陣沉默過後,他咬牙道出,邁開步伐急急朝那皇車而去,李丞相和趙高立即要擋在他面前,他敏捷地閃過,在一片驚叫聲中登上車。

  「蒙大人,未經通傳不得入內晉見──」

  他聽而不聞,毫不猶豫掀開輿前錦簾,彷如已忘卻自己身為人臣必須恪守為臣之禮,立在原處放開手中簾,不能不將視線定在輿中人上,陰影打在那人臉上顯得凹陷清瘦,閉目而坐宛如沉沉睡去。

  他從不曾如此懊悔自己的衝動莽撞。

  輿中窗戶盡閉不透一絲陽光,他的美人在他不為意之時,如同失去日照而無生氣的芳草,待他驀然驚覺,卻也無法做任何事以作補救。

  「蒙毅,你愈來愈大膽了。」

  他凝視陛下站起,徐緩來到他面前,眉眼相對時,全然尋不到那曾給予他的和煦。

  「朕往日,實在不應如此寵你,讓你如今連朕也不放在眼內……」

  眼前之人被他在心中仰望尊崇多年,晝夜煩擾不能成眠,如君子思服求而不得,就是因為他太恐懼,美人會在他不為意時被有心人所害,從此凋萎消失,連帶那來日春秋寒暑也一併自他眼底下溜走。

  他也曾希望自己嘗試不把皇座上的人放在眼內,僅將陛下當成大秦皇帝,抹除對美人的思慕,而他蒙毅,則是大秦首屈一指的忠臣賢才,娶妻生兒為蒙氏繼香火,年老臨終時能見兒女們在朝堂中有一番作為……

  然如今他無可奈何,此種希冀本不能與他心中的美人並存,到底是如同盼望能得百歲光陰以伴君王一般奢侈。

  「趙大人向臣宣讀詔書,命臣即日啟程往代郡。趙大人與臣積怨頗深,其言亦難辨真偽……」

  「你言下之意,是懷疑朕下這道詔之目的?」

  陛下聲線更冷,他在此時,忘記往日必定先安撫陛下怒氣的習慣,語氣平淡冷靜,「臣並無此意。陛下若真要臣往代郡,臣定冒死不負陛下所托。微臣只怕,東巡之行中,將有人趁臣被調離,而對陛下不利。」

  臉頰驀地覆上微冷的掌心,帶著細密合著他同樣冰涼的肌膚,他微抬起手,如今正值五月,那手掌的溫度彷如一再挑起他的憂心。

  「愛卿多慮了。朕乃大秦皇帝,即便有人要對朕不利,他們亦絕不能成事。」

  他手僵在半空,倏地發現自己根本不應有如此動作,只好緩緩把猶帶微溫的掌心撤回。

  實際上他並無選擇,在陛下視線中登上車,將車窗打開一縫隙,黑影在被曬得略顯枯黃的野草上佇立,些微蒼白的唇邊隱約揚起,卻不知為何使他霎時眼眶發熱。

  「待愛卿自代郡返回內史,待朕處理好一切事務,將不再有人能對朕不利,而愛卿也可安心了。」

  陛下吩咐他於二十天後返回內史,不足一個月的時間為何會使他感覺遙遠。

  他乘車而去,芳草停留原處,潛伏於側覬覦已久之獸撲上折斷花株,以奪那好不容易平定的天下,身為護花人卻無以挽救,只能以深埋於心的疼痛抵抗那摧折美人一切之力量。

  不久以後,他已經明白,從此媒絕路阻,美人乘雲氣而去,望天不可得那頎長黑影,對美人隱忍的思念和曾期盼的百歲寒暑,被毫不戀棧地遺落,他瞪著面前用以祭祀山川諸神的果品香爐,只想一掌把它們毀滅成灰。

  他的陛下,既已棄天下而去,山川神祇,祭來又有何用。

  趙高與那李丞相之謀已然成功,他轉身看著曲宮提劍,朝他一步步走來,不禁漾出一抹冷笑。

  「趙高欲報復之心,在下雖能明白,但在下無論如何也不能理解,曲大人何時成了趙高的走狗?」

  早明白自己難逃一死,縱是不能繼續侍奉老父,他卻未有為此懊惱。一劍之後,不知會到何處,倘能有幸再晉見陛下,或能得以接續那被朝中小人所斷的春與秋,而若老父知他這忠於陛下之心,也會無比欣慰。

  被一語激怒的人影猛然撲前,溫熱液體濺出衣襟之時,他被推倒在地,疼痛似幾乎無法呼吸的感覺使他不得不張口喘息,閉眼讓視線中正將長劍拔起的人被黑暗吞沒。

  蒙氏多年來忠於大秦,朕豈能因己之私心,摧毀其聲名。

  陛下始終,乃一國之君,他明白,他明白的。

  他想笑,思及當初他腳下的花泥,如若重新掘出,以數日不眠不休將其小心拼回,又將是友人初折花株戲弄他之時。

  從己之意將滿溢思慕贈予王階上之美人,美人會否願以無數春秋換他一株紅花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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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嗚呀終於完了>v<下回po的應該就是一年前(=口=!!!!!!!)寫完了的高漸離中心\z_z/

  時間實在太快了,上年才是迎新營們的組員,今年就是組爸媽了OTZ這大學生活根本就是人生的無限壓縮吧=0=(?)

人還真是他媽的犯賤
若果有一天 我將自身的東西放出來作交易
我希望那是感性
我希望那是值得以絕對理性和邏輯來交換的



ps. 我不是逃避現實
我根本沒有資格與現實談判
也沒有資本逃離現實

2011年7月6日星期三

思美人(嬴政 X 蒙毅)-六

  被藏匿已久的心思被人霎時翻出,赤裸暴露於空氣中,份外使人難堪。

  他喜歡陛下。

  美人在天一方,並不允許他伸手觸碰褻瀆,可他仍是喜歡,為此付上性命也無一句怨言,只覺得遺憾茫然,為何,甚至無法容許他在一旁,一直以沉默守著他的美人,和他從不吐露半字的情。

  「告訴朕,你一直未有娶親,是否與此事有關?」

  他回視那微斂起眉的面容,心思已被一語道破,惟有坦然以對,扯起僵硬的微笑:「陛下英明。」

  那嚮往已久的寒暑,在他眼下隨著陛下的話語溜走,無以追逐尋回那些給予他動力盼望的希冀,自心中的情感被人知悉,便已不可能再以往日的伎倆掩飾。

  陛下此時鬆開了手,他忙不迭連連後退數步,低首作揖:

  「微臣方才謂,不得不躲避陛下,便是因此之故……請陛下恕罪。」

  他步下王階,雙目不知何時再也不能清晰視物,直竄上鼻樑的酸意使他匆匆奔向殿門,雙足正要跨過門檻,陛下的叫喚忽地自後方傳來。

  「愛卿。」

  眼睫不敢眨動一下,他不敢回首,淚將要奪眶而出,他在模糊的視線中直往宮門而去。踏過殿門門檻,他明白這將是他最後一次以廷尉之職晉見陛下,往後陛下將如何削去他上卿之爵、撤去他之官職,將他下獄處死,他都有所準備,皆因天下無一君王能容忍臣下對其有褻瀆之心。

  他早知道,他的美人可遠觀而不可親近思慕。



      ※        ※        ※



  在他意料之外,陛下並無因此對他作出任何處置,只是每日下朝時,總以商要事為名,將他留在宮中。

  他難以理解陛下此舉,雖他很清楚,陛下心思從來非為臣之人所能猜測忖度。

  然陛下此種行徑給予了其他大臣非議之機,他裝作未有察覺,暗地裏卻循人脈得知了不少同僚之間的話題。

  若非如此打聽,他也未有發現,自己成了同僚前輩們,口中所謂乳臭未乾、整天只懂討好近合陛下的佞臣,前輩們謂,陛下不應將他這黃毛小子當成心腹,只與他商討要事。

  但,根本沒有所謂要事,陛下只是讓他侍於旁邊,看著陛下在案旁批閱那似乎永遠都堆疊於案頭的竹簡,偶爾陛下對政事提出詢問,他應其問而對答,一切如往日他隨侍陛下之時一般。

  「聽聞蒙老將軍近日積極尋訪人家,以成你之親事。」

  他驀然微側過頭,陛下不知何時擱下手中之毫,轉首凝視他,而他,無法抑止自己那迴避目光的欲望,只得如不經意般挪開視線。

  「回陛下,家父近日……確實熱衷於挑選兒媳。」

  陛下聞言,僅只頷首,一手將案上竹簡捲起疊放在一旁,「蒙老將軍見你兄弟二人已立,卻仍未娶親,為人父母會為此憂心亦人之常情。盡快娶親誕下子嗣,以消他老人家之疑慮,如此方能稱得上是孝子。」

  他默然垂首,努力牽起了微笑,他早知道陛下極為看重子嗣,三年前公子扶蘇受命娶李丞相之女,新婚當夜,他曾見公子藉詞離殿,一人在宮中花園佇立,稍側過臉之時,彷彿能見他臉上無聲爬行的眼淚。

  陛下精明若此,不會不知道公子與哥哥之間的情誼,他一直相信,陛下為保皇家血脈,方會不惜強令公子娶妻。

  因此,如今陛下要他從老父之願,亦是為蒙氏之香火考量。

  他的陛下不需要他在身邊以渡每個春秋,只需要他當一名孝子,他也無充分理由拒絕老父安排的親事。

  只要是陛下之令,他也會竭力完成,他知道陛下只需要忠誠,而非那株只有觀賞之用的紅花。

  他心足,經過了如此多年仍能每日於朝中晉見陛下,他的奢望,也已達成了一半。

  為人臣下,豈能貪求實現奢侈之願。

  不知何時他的美人踱至他面前,伸手觸上他的臉,指尖宛如在尋找什麼一般徘徊在他眼角。

  「愛卿如今之表情,應以四字形容。」

  他一怔,不甚自在地想別過臉,「臣駑鈍,不知陛下所指之四字為何。」

  近來總是如此,陛下似乎無意避嫌,此種對他而言愈來愈熟悉的舉動,僅會使他無法以最自然的態度面對陛下。

  陛下的臉緩緩地湊近,如刀鑿的眼眉鼻樑在咫尺之間,噴吐的氣息拂得他臉上一陣異樣,頰邊又不禁添了幾分熱度。

  他實在難以不暗自抱怨,他的陛下,分明知道他的心思,今又令他從父命成家立室,為何仍要作出如此舉動。

  他垂眸輕眨一下眼,正想以此避過陛下的注視,面前之人驀然開口,嗓音輕得幾要聽不見。

  「蒙氏多年來忠於大秦,朕豈能因己之私心,摧毀其聲名。」



  最終他並無機會履行陛下之令以承蒙氏香火,他也未曾想過,當初所盼的、那侍於陛下側的寒暑,會在短短十五年後,被他的同僚徹底終結。

  陛下決定離開內史以巡天下,他受命隨行,離開之前,他在老父安排下,見到了那個將要成為蒙氏媳婦的姑娘。

  「毅兒,這是馮氏千金。先前我已與馮大人相商,讓你隨陛下東巡歸來後方定迎親之期,你意下如何?」

  他朝坐在對面的姑娘一頷首,那姑娘回以微腆的笑,唇邊有著淡淡的渦,模樣甚是清秀。

  「馮姑娘曾向我道,她在之前已與你有一面之緣,自那時起她便已傾慕於你……毅兒,你與馮姑娘實在有緣呵。」

  她曾見過他,但他對她毫無印象,豈能說是有緣?

  他不覺有些歉疚,面前此位女子,將是與他相守一生的夫人,他卻無法對她生出任何感覺,而他一旦將他迎娶入門,她的下半生,便會為他所累。

  他抿一下唇,艱難地開口,「一切就如爹意思辦吧。」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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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哎,這文終於差不多到尾聲了OTZ話說這冷門的CP是我在上年文筆衰退期寫成的,在我寫完了在自己所有文中最滿意的《在水一方》之後,我開工寫了這兩只,怎料出來的效果比我想像中要差很遠OTZOTZOTZ

  還有我以後再在有空的時候頹下去的話,就只能寫短文了(哭)我不甘心啊不甘心  

電影電視之類的物品有時候是一切罪惡根源
它們把原本長得不俗的女人都變成了骷髏
但再想一下
這還得歸功於大眾傳媒的煽動
若非某些人將某些本已很清瘦的女星一些根本無傷大雅的「贅肉」作大特寫
現在還會有病態的減肥風氣嗎